View Points: 我看「愛情公寓」：隱喻是數位時代的金鑰匙

從創意發想到商業模式之間是一條往返反芻的學習過程，幾位腦筋跟手腳都動得比別人快的年輕人創業，靠著友誼與默契讓分工與整合順暢運作，並逐漸摸索出「愛情公寓」這樣有趣的交友網站。

尋常的商業思考大概會先把交友網站設定成一個「媒合男女的市場」，設計網站時首先想到的是資訊的蒐集與處理，還有交往的「交易安全機制」。但這群跟使用者經驗接近的少年家，卻首先抓到「公寓」這個象徵意味濃厚的鑰匙來設定「愛情」的網路體驗。

「公寓」是一個跟劇本、小說、電影等許多其他文本可以相互聯繫，因而引人遐想的空間（譬如：我馬上想到比利懷德的《公寓春光》）。公寓是個陌生人相聚「發生故事的地方」。多情男女一旦進入「公寓」，便成了在家庭、企業、學校之外擁有自己空間的獨立個體，可以用文字、花朵、寵物來裝潢打點個性化的門面（談戀愛的第一個徵兆不正是莫名地自戀與瘋狂地打扮？）。同樣的機能，在「愛情公寓」裡不再是個電腦資料輸入比對的媒合機制，而是愛情遊戲的活動場所。

「愛情公寓」的網站設計一直沿著這樣的想像發散延伸，四個大男生細心地主持辦家家酒，讓公寓生活更加多采多姿；而公寓生活的豐富性也讓付費的階梯更為誘人而且合理（「付費交友」在愛情遊戲中多了點銅臭味，但「住公寓付點房租」卻是當然的道理）。

「愛情公寓」如果僅就網站機能，程式碼加加減減，要複製模仿並不困難；它差異化的真正本錢來自「愛情」結合「公寓」的虛擬想像。

「愛情公寓」的成功提醒我們一件可能早被我們遺忘了的常識：數位時代之所以能夠爆發吸納人群的威力，能夠讓網路上發生網路下不可能發生的事，是因為一些聰明人在「1+1≠2的曖昧人性」與「0與1的計算理性」間創造了一個易於融入的「隱喻介面」。

這也是為甚麼螢幕「桌面」加上「手掌」與「垃圾桶」是一件不得了的突破；而Skype的進一步擴散需要像IPEVO風格話機這種可以握在手心的「隱喻機器」。

如果這樣的分析合情合理，那麼「愛情公寓」應該設定自己更大的挑戰（我們談的可是「愛情」啊！）：提昇自己為一個數位時代愛情文化個性鮮明的icon（icon的原意正是「神祇的形象」）。讓它不僅只是「故事發生的場所」，更是「不可思議的愛情」被廣為傳頌的象徵。

「愛情公寓」的大廈管理員們該學著說說自己，說說自己聽到、看到的精彩故事，畢竟愛情的金鑰匙已經在他們手上。